规划在先
“很多城市想实现低碳目标的初衷是好的,但应该重质量,把低碳理念切实贯彻。”北京清华规划城市与建筑生态设计研究所所长栗德祥提醒业界。
在以“低碳”名义的新城市运动中,“目标应该是又好又快,但目前有些地方政府已经把‘快’放在了首位。”栗德祥指出,这样的发展心态并无益处,部分地区主张“大项目快上马”,表现是动辄“数平方公里大园区,计划3~5年建成,按照这个速度,设计的时间周期怎么办?施工周期怎么办?”他认为,缺乏缜密的规划,建设是粗糙的,一旦不可持续,反而造成大量浪费。“把‘好’放在前面,一定要给足够的时间。”栗德祥言辞恳切。
奥雅纳(中国)咨询服务公司规划发展总监叶祖达也指出,低碳经济的概念应融进整个城市规划体系,从总体规划开始有比较完整且成体系的阶段性目标。
北京国际城市发展研究院院长连玉明更旗帜鲜明地提出:低碳其实是一个系统工程,从空间布局来看,涉及新城建设。应考虑人的因素,考虑城市的空间、功能定位,通过城市结构调整,使城市的区域在功能上发生转变。
延续了近一个世纪郊区化的美国,终于认识到拥有大块基地的独立式住宅已变得越来越不切合实际,一个家庭维持两辆小汽车的花费太高。蔓延式的分散布局使得城市必然造成过分依赖汽车出行,不利于节省土地、节省能源。
业内人士给出的建议是:发展紧凑型城市。对于大城市,可以中心城区为核心,以公共交通为发展轴,轴上串结次级中心的轴心结构,从而使得能源利用得到整合。
此外,把城市土地使用规划和城市道路交通规划、建筑布局真正结合起来,才能提高城市规划、土地使用、建筑物基础设施的效率。
在探索的道路上,诸多专业组织正试图为低碳城市、低碳城区、低碳建筑的实现寻找更切实有效的方法,康进强调:按照低碳的理念去规划城市成为低碳城市实现的先决条件。
公元2010年,翻开“后哥本哈根时代”的第一篇章。能源约束与气候变化影响不可逆转,改变命运,惟有重申自然契约。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指出,世界各国必须进行一场“哥白尼式的低碳革命”。
低碳的呼吁之声,成为两次工业革命由碳基能源利用而创造了宝贵物质财富之后的“另一面”。从煤气灯到蒸汽机,高耸的烟囱和隆隆轰鸣的工厂,打破了古朴田园生活,王宫、城墙、集市这些古代城市的典型符号慢慢消逝,取而代之的是高楼林立,错综复杂的路网和飞奔的车流。
显然,让地球家园健康可持续,人类社会需要向低碳模式进化。但必须重申达尔文《物种起源》中关于生物进化的核心观点:生物之间存在着生存斗争,适应者生存下来,不适者则被淘汰,这就是自然的选择。生物正是通过遗传、变异和自然选择,从低级到高级,从简单到复杂,种类由少到多地进化着、发展着。
向低碳进化,而不是退化,这就意味着,达成碳排放下降的约束性指标并不能以牺牲宜居生活为代价——低碳,并非重回原始。
英国、日本等国发展“低碳经济”的经验表明,以生活便捷和高质量为前提,通过经济发展模式、消费理念和生活方式的转变,实现有助于减少碳排放的城市建设模式是实现低碳社会的载体单元。
在中国,一场以“低碳”为名义的新城市运动已如火如荼。
低碳新城胎动
搭上“低碳”列车,城市的响应热度空前。继世界自然基金会(WWF)正式启动“中国低碳城市发展项目”,并将上海、保定列为首批试点城市后,北京、无锡、杭州、武汉等地纷纷聚焦于此。气候组织也在中国启动了促进城市低碳经济发展项目,具体目标是3~5年内,在中国发展15~20个低碳城市,如德州、贵阳等,建立低碳生态城市网络体系。
纵观低碳城市建设路经,均强调技术、政策和公共治理手段并重。发挥政府的引导和示范作用,结合城市的实际情况,通过重点工程来带动全面建设。以英国、日本等国家为例,其将交通、商业与公用建筑以及住宅能耗问题作为低碳城市的三大重点领域。
然而,同发达国家相异,我国的低碳城市建设应探索出在工业化过程中的发展模式,尤其是各城市的产业结构升级、产业能耗问题不尽相同,在借鉴经验的同时亦有所差别。例如,上海市着重发展节能建筑,通过对建筑的能源消耗进行调查、统计和分析,提高建筑能源利用效率,通过进行生态建筑发展的政策研究最终实现降低居民生活碳排放量;保定市则立足于新能源和可再生能源产业发展、新能源的综合应用。
一直倡导“低碳营造、生态人居”的CIHAF中国之家项目总监康进指出,发展低碳城市应“因地制宜”。
此外,低碳城市的标准也亟待突破。今年3月,中国社科院公布了评估低碳城市的新标准体系为业内提供参考,此前国内还没有官方发布的低碳经济评估标准。据了解,该标准具体分为低碳生产力、低碳消费、低碳资源和低碳政策等四大类共12个相对指标。如果一个城市的低碳生产力指标超过全国平均水平的20%,即可被认定为“低碳”。
至此,发展低碳城市的理念已经深入城市管理者心中,标准体系也逐步完善,但是否万事俱备?